犀牛鬣(liè)蜥长得蛮特别,从脖子到背后一直延伸到尾部长有棘刺,四肢很粗壮,它奔跑起来就像个“短跑高手”,因为它的外形酷似欧洲中世纪时期的火龙,科幻电影《魔幻屠龙》《龙骑士》中,龙的形象也借鉴于它的长相。
杭州警方最近调查发现有人在饲养犀牛鬣蜥,它是我们的祖国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。
今年3月1日起,《刑法修正案十一》实施,新调整的危害珍贵、濒危野生动物罪也从即日起施行。
陆某,24岁,富阳人,黄头发,有纹身,打扮新潮,开了家水果店,私底下还是一个狂热的另类爬宠爱好者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他认识了“犀牛鬣蜥”,就痴迷上了犀牛鬣蜥本尊,此后,与它们同吃同住好多年。
2018年,他通过朋友的介绍,认识了湖州德清一宠物店老板沈某,去他店里玩,看到店里一只正在售卖的犀牛鬣蜥,被它酷酷的长相吸引,“觉得它很好看,好玩”,花了8000元买下带回家。
他在网上查找饲养方面知识,才清楚自己买的犀牛鬣蜥是国家明令禁止饲养的保护动物。
但他并没有收手,买来大的恒温箱,把犀牛鬣蜥放进去养,还放了些树枝、石头,模拟它的生存环境。
养这种另类“爬宠”的,有个圈子,陆某加入这个圈子,陆陆续续又买来几只鬣蜥。后来,他又喜欢上了陆龟,买了几只珍贵、濒危的陆龟回来养。
据他交代,这三年,他总共花了11万多元,买来这些野生动物,交易金额从8000元至13500元不等。
因为没法快递,交易都是“面对面”,他到杭州上城区、临安区,金华东阳,上海浦东新区等地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
他为了养这些宠物,也花了不少精力。他在富春街道有套60多平方米的房子,单独找了个房间安置它们。
民警在他住处看到,这间房不到10平方米,养着10只野生动物,一个像橱柜大的透明恒温箱里,被隔成了几个“单间”,6只鬣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。墙边一个水池里,趴着4只大小不一的辐射陆龟和豹纹陆龟,纹丝不动,房间虽然打扫得还算干净,但“有股味道”,民警说。
他在房间里做了个水池,把陆龟安顿好,犀牛鬣蜥们的生活环境对温度湿度要求高,白天要求25℃的恒温,晚上要调到20℃左右。
每天给犀牛鬣蜥喂食也颇费精力,他把它们一只只拿出来,喂好后再放回去,犀牛鬣蜥是杂食性动物,好在能吃素的也可以吃荤的。陆某开水果店,给它们喂西瓜、火龙果、番薯等。去年开始,实体店不开了,这些犀牛鬣蜥们依然还是以水果为主食。
因为怕被人知道,房间窗户一年四季紧闭,也不敢像遛狗一样带出去,但犀牛鬣蜥总归是野生动物,是“短跑高手”,又擅长攀爬,老是关在笼子里也会很“苦闷”,他只好悄悄地带着它们出去遛遛,开着车把它们带到偏僻的水库边上,让它们透透气。他说,出去时总是担惊受怕的,养了这么多年,也只带出去“遛”过两三次。
家里人知道陆某有这个特别爱好,但看动物们也不到处乱爬,就只好任由他去,“家里人不进去,动物也不出来。”
今年女儿出生,陆某妻子怕对孩子不好,提出来让他别养了,也许是当了爸爸,他也感觉自己养得也实在多了点,想省点钱,所以想着卖掉几只,因此被警方盯上。
杭州市公安局富阳区分局食品药品环境知识产权犯罪侦查大队(森林警察大队)发现了这一线索,展开分析研判,两个月前将陆某抓获。
经鉴定,陆某家里养的这10只野生动物,分别为5只犀牛鬣蜥、1只中美刺尾鬣蜥,2只辐射陆龟和2只豹纹陆龟。
中美刺尾鬣蜥比犀牛鬣蜥体形要小多了,尾巴上长着像刺猬身上那样的尖尖的刺,脾气比“犀牛鬣蜥”火爆,在爬宠圈,很受欢迎,觉得带出去很拉风。
其中犀牛鬣蜥和辐射陆龟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(CITES)附录I,中美刺尾鬣蜥和豹纹陆龟被列为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(CITES)附录Ⅱ,均属于“珍贵濒危野生动物”。
辐射陆龟,也叫辐纹陆龟,它的背高高隆起,背上有像从一个圆点辐射开来的星状花纹,它的腿和脚是鲜艳的黄色,因为特别的花纹,在“爬宠圈”被很多玩家追捧。这类龟,私下交易价格很贵,一只15-20斤重的“辐射陆龟”要卖到8万-13万元左右,以花纹品相和大小为标准。
豹纹陆龟,个头要比辐射陆龟小一些,耸着的背上长着像金钱豹一样的花纹,也叫“豹龟”。
据了解,这些龟随着年纪慢慢的变大,背上的花纹会慢慢的好看,价格也会慢慢的高。
调查中,警方还发现了其他线日,富阳警方先后在省内外多地展开抓捕,陆续抓获罗某、沈某等10个犯罪嫌疑人。
他们都是“爬宠圈”里的,既有上家,也有下家,年龄大多是二三十岁,“有自己开公司的,有开宠物店的,也有外企员工,还有在校大学生等”,办案民警王警官说。
其中上海李某是职员,他家里发现了3只犀牛鬣蜥,罗某是富阳开宠物店的,被抓前,陆某帮他卖过一只辐射陆龟,卖了6800元,他给自己留了1800元,其他的给了罗某。
高某,19岁,他也喜欢犀牛鬣蜥,但没钱,用自己一台价值1万余元的笔记本电脑与陆某交换,买下一只。
这些“鬣蜥”、陆龟价格都不菲,“鬣蜥”主要看大小和腿的粗壮程度来定,70厘米左右长的一万元左右,几万元一只也很常见。
今年,各位明白危害珍贵、濒危野生动物罪开始实施,有一些玩家急于出手,价格下降了不少,比如一只陆龟原本要8000至1万多元,后来降到三五千元一只。
此案中,富阳警方共查获珍贵、濒危野生动物犀牛鬣蜥活体8只,中美刺尾鬣蜥1只,辐射陆龟活体3只,豹纹陆龟活体3只。
这15只野生动物,都属于外来物种,目前已被安全送往浙江省野生动物救助中心。
“就是一种猎奇心理”,民警分析,对玩家来说,“这是个养成游戏,可以看着它们长大。”
养这种另类宠物的,都有自己的圈子,大家都喜欢在朋友群晒自己养的宝贝,从目前警方调查看,暂时未曾发现有人用来孵化繁殖。陆某曾把犀牛鬣蜥生出来的蛋,专门买来一个保温箱想做孵化实验,结果失败。
另据了解,在救助中心,从去年开始,被送来的陆龟这类珍贵野生动物多起来了,一部分是警方查获送来的,一部分是原来主人了解这一个违法后送来的。在工作中,“如果主动送交保护机构,可以免予刑事处罚”。不过,像鬣蜥它们,在救助中心,同类小同伴还没有过。
目前,陆某已被检察机关依法批准逮捕,另外几个犯罪嫌疑人均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,案件还在进一步办理中。
今年以来,富阳警方已办理涉野生动物刑事案件9起,采取刑事强制措施27人。
非法猎捕、杀害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、濒危野生动物的,或者非法收购、运输、出售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、濒危野生动物及制品的,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,并处罚金;情节严重的,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,并处罚金;情节很严重的,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,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。